是福還是禍 分析Skype對VoIP產業的影響

2005-01-27
最近興起免費通話的高品質Skype,提供了PC-to-PC之VoIP功能,根據Skype網站的統計,目前已有超過4,800萬人次下載該軟體,同時使用人數高達1百萬人,可見Skype興起速度相當快,其後勢發展也必定會影響VoIP市場。本文將針對Skype目前全球風行情形作詳細解說,分析其快速興起的原因,以及對VoIP產業所造成的影響為何?...
2003年8月29日,一家總部位於盧森堡的網路軟體公司Skype Technologies S.A.,在網路上推出一套以點對點(Peer to Peer,P2P)技術進行網路通話的軟體Skype。此軟體一推出隨即造成全球電信業者的恐慌,因為在此之前,這家公司的老闆Niklas Zennstrom和Janus Friis兩人曾以P2P檔案交易平台KaZaA(全球下載次數超過3.5億次)軟體重創全球唱片業者,某些研究機構預估當時線上音樂市場損失超過百億美元。  

Skype全球累積使用人數達1,000萬人  

Skype軟體推出至今已超過一年,目前被下載次數超過4,800萬人次,全球累積使用人數達1,000萬人,平均每天有200萬人在使用這套軟體與他人通話,而透過Skype通話的時間目前已累積超過19億分鐘。2004年7月1日,Skype與台灣PChome Online合作,推出中文版的PChome-Skype軟體,推出不到兩週下載次數超過5萬人次,8月中旬時下載次數超過30萬人次,到了9月中旬時已超過60萬人次下載,PChome-Skype在2004年7月至10月的成長速度如圖1所示。  

這種猶如病毒擴散的速度十分駭人,但也由此證明Skype以PC-to-PC模式進行語音傳輸的VoIP,已對全球傳統電信業者長久以來的營運模式造成強烈衝擊,使得相關業者不得不密切注意Skype後續的發展。  

分析Skype成功的原因  

為何Skype能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內吸引超過二千萬人下載使用,可從下列幾項因素來做探討:  

完全免費  

不需負擔任何通話費用應該是最吸引使用者去下載Skype的主要原因,對於時常打國際或國內長途電話的人來說,免費通話確實具有致命吸引力。試想,原本一個月需負擔數千甚至數萬元通話費用的消費者,一瞬間突然不需再支付這些費用,有誰能不心動?不過早在Skype問世之前,具有類似語音傳遞功能的軟體如 Net2Phone、ICQ、AIM、MSN已存在多時,但並沒有造成同樣的致命吸引力,可見Skype確實是有獨到之處。  

通話音質媲美室內電話  

Net2Phone、ICQ、AIM、MSN比Skype更早出現在網路世界,但並未受到網友的青睞,主要是因為這些軟體在傳遞語音時必須經過中央控制伺服器,且無法在某些防火牆或是NAT(Network Address Translation)下正常運行,導致使用者會有撥不通或是通話時出現語音遲滯及中斷的情形發生。Skype使用P2P技術,語音傳遞不需經過中控伺服器做轉接,且Skype可以穿越絕大多數的防火牆或NAT,所以它的語音品質完全不輸一般室內電話,這個特色使其立刻受到網友與一般民眾的青睞。  

安裝迅速且操作介面容易使用  

安裝Skype軟體從連上其網頁,下載安裝程式到撥出第一通電話,只有25個步驟,安裝時間不超過4分鐘。而在操作介面上,只要將對方的帳號輸入到聯絡人下方的輸入欄位,然後點一下撥打電話的ICON便能通話,操作過程如圖2所示。這個特色讓使用者不會因為繁瑣的操作過程以及過多的安裝設定,而產生厭煩、排斥使用的感覺。  

以上三點是Skype可以大受歡迎的主要因素,但是Skype目前的風行是否有可能更上一層樓,改變整個電信產業的生態?另一方面,對目前正在加速成長的VoIP產業是福是禍?  

從長途通話費率方面來做比較  

前述免費使用Skype與親友進行通話的前提是通話的雙方必須在PC-to-PC的模式下使用Skype,但在現實生活中,室內電話與手機的普及率遠勝過 PC和NB,所以任何人想即時與親友、同事、客戶等人通訊,不可能一直使用PC-to-PC的模式溝通,須經過PC-to-Phone甚至回歸到平常大家所常用的Phone-to-Phone模式架構下進行。  

目前Skype已經推出以PC-to-Phone模式通話的SkypeOut服務,這種PC-to-Phone的電信服務,其計費方式主要是以聲音下車地點做為計算基準。Skype在其網站上列出「Skype Globe Rate」通用費率(以美國、英國、法國、加拿大等22國為主),費率是每分鐘0.017歐元(約0.7台幣)。台灣、日本和中國大陸並不屬於這22國通用費率地區,是以另一種國別費率作為計算。此外,若是接聽電話的對方是使用手機,則通話費率會較昂貴。本文將Skype與美、日、台主要電信業者提供的國際長途電話費率做彙整比較(表1至表3)。  

Skype與台灣主要電信業者的費率比較  

表1中可看出從台灣打電話給美國的親友,使用Skype每分鐘只要0.7元新台幣,和台灣各電信業者提供的費率(在5.4~5.9元之間)相比,便宜了8 倍左右。若打電話到英國,則Skype比台灣各電信業者的費率便宜約20倍,打電話到日本則便宜約11倍,打電話到中國大陸則便宜約10到14倍左右。由這些數據可以看出台灣各電信業者的國際長途電話收入已經面臨強大威脅,倘若一般家庭用戶裝有PC和NB,且逐漸習慣使用PC-to-Phone模式通話,那麼一般電信業者就必須考慮調降費率,甚至增添許多附加服務,否則難逃國際長途電話營收日薄西山的命運。  

Skype與美國主要電信業者的費率比較  

若將Skype與美國三大電信業者的國際長途電話費率來做比較,可發現Skype的費率便宜了3至4倍左右。由此觀之,美國三大電信業者的國際長途電話營收依然面臨相當程度威脅。  

Skype與日本主要電信業者的費率比較  

在比較Skype與日本電信業者的國際長途通話費率之前,需先了解日本是全球使用IP電話最多人口的國家,光是Yahoo!BB就有大約500萬個會員用戶,所以在做比較時不能單拿NTT一家電信業者來比,必須加入日本主要IP電話業者Yahoo!BB,當然也需要包含NTT本身提供IP電話服務的 OCN.Phone,如表3所示。從表3可以看出使用Yahoo!BB的BB Phone打到美國的費用與Skype十分接近,但是打到其他國家則貴了10倍左右,NTT的IP Phone亦然。至於NTT的一般電話則更是貴的離譜,幾乎都是貴了數十倍以上。  

在比較過Skype與台灣、美國與日本等主要電信和IP電話業者的長途電話費率價差之後,可以清楚地發現,除了日本Yahoo!BB的BB Phone打往美國的費率與Skype接近之外,其他電信業者的國際長途電話費率幾乎都是Skype的數倍甚至數十倍之上,也難怪幾乎所有電信業者和IP 語音服務業者莫不膽顫心驚。然而,除了國際長途電話Skype可以呈現壓倒性的勝利之外,在撥打國內長途、市內電話或是打給手機用戶方面,Skype在費率上的優勢則比較不明顯,甚至在日本當地還略輸給某些IP語音服務業者或是行動電話業者。  

從實用性方面來做比較  

雖然在費率上Skype可說毫無對手,但是回歸到現實的生活中,仍有許多地方是Skype不能跟傳統電信業者抗衡的,以下是本文歸類可能會抑制Skype繼續爆發性成長的兩項因素:  

PC-to-PC通話模式 不符合生活邏輯  

傳統室內電話發明至今已超過百年,手機的存在也有幾十年的歷史,人類早已習慣使用這兩種通話工具,而Skype的使用必須建立在通話雙方都有PC或NB設備的基礎之上,且從開機到上網必須花費1至2分鐘的等待時間,許多人並不喜歡打電話時還要加上這些等待以及開機動作,除非電腦是一直處於開機狀態。此外,雖然目前Skype已推出可在PDA上面執行的軟體,但是受限於Wi-Fi的涵蓋率並沒有比行動電話基地台來得廣泛,短時間內使用Skype的便利性將遠不如一般電話或手機。不過值得注意的是,既然Skype軟體已可支援PDA作業系統,那麼下一步在Smart Phone上運作的Skype版本必定已在研發中,一旦完成將真正達成Skype可在Phone-to-Phone模式下運作,屆時原本只侷限在PC- to-PC或PC-to-Phone模式通話的Skype,將可以嚴重侵蝕現有電信及IP語音服務業者的營收與利潤。  

傳統電信業者 仍掌握語音通訊的Last mile  

目前一般電話的普及率遠遠勝過PC、NB和PDA在一般家庭的普及程度,所以PSTN還是有「號碼」的優勢存在。而且,不論使用PC-to-Phone或是Phone-to-Phone模式通話,在Skype這端發話的語音必須透過傳統電信業者的機房,才能傳輸到使用一般室內電話的用戶那端。在這樣的條件下,傳統電信業者仍可以掌控接話端的語音品質,並且能影響Skype用戶撥打網外的費率多寡。所以Net2Phone公司高級副總裁Sara Hofstetter曾說過,IP電話在離開PC之前還不能說是取得了成功。  

Skype將造成的可能改變  

經過長途通話費率和實用性兩方面的比較之後,可以清楚了解Skype確實對現有的電信業者與IP語音服務業者有著莫大的威脅,至於Skype在未來是否能改變現有的電信產業生態?對VoIP產業的成長是福是禍?以下是筆者的看法:  

傳統電信產業轉型為VoIP型態服務  

根據ITU在2003年12月公布的統計數據,全球傳統電話線數約有121億條;在行動通訊方面約有132.9億個手機門號。下載Skype軟體的人數雖然不斷在快速成長,但若要和全球龐大的傳統電信以及行動電話業者所擁有的客戶數相比,顯然十分渺小。  

基於前述在實用性方面,傳統和行動電話在撥打時具有即時性的優點,以及人類生活方式並不喜歡使用PC-to-PC的模式通話,故傳統電信產業仍擁有可以繼續生存的空間,即便Skype具有免費通話的優勢。但不容否認的是,此軟體挾其完全免費、優異的通話語音品質以及簡單操作的優點,對於時常需要使用國際長途通話的人來說,PC-to-PC模式的缺點顯然無法蓋過Skype的優點。  

另方面,Skype軟體從支援PC的Windows、Mac OS X、Linux版本到可在PDA上使用的Pocket PC版本,顯示Skype已做好準備將一舉進攻IP電話的3種通話模式:PC-to-PC、PC-to-Phone、Phone-to-Phone,一旦成功開發出可在Smart Phone上使用的版本,經由手機可以撥打免費IP電話(雙方皆有使用Skype)或是通話費率十分低廉的Skype-to-Phone,則傳統電信業者營收將會快速地下滑,過往超額利潤的年代將一去不復返。所以不論是傳統電信或行動通訊服務業者,皆必須趕快進行以VoIP為主的通訊經營模式,否則將難逃江山被逐漸蠶食的命運。  

Skype對VoIP產業具有推波助瀾的效果  

藉由Skype的風行,大眾將逐漸認識什麼是VoIP?也能理解使用VoIP可以減少通話費用。當VoIP用戶越來越多時,電信業者為了生存必定要改採以 VoIP系統為主的通訊規格和設備。對於整個VoIP產業而言,這樣的環境轉變意味著龐大的商機已逐漸出現,故筆者認為未來數年整個VoIP產業將會因 Skype的風行而有更快速成長的機會。台灣代工VoIP設備的業者如鴻海(購併國電)、友訊、合勤、亞旭、居易、普萊德、德士通等公司都將值得密切觀察其未來營運狀況的發展!  

(本文作者任職於拓墣產業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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